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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中的共学小组

陈彬华 行动研究所 2023-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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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ion

共学小组的缘起


我对共学小组的思考和实践正式开始于去年初全球疫情横行之际。当时706青年空间孵化了“El pueblo unido jamás será vencido”(EPU-JSV)志愿者小组,“致力于收集和传播全球各个国家和地区由民众自发形成的抗疫自组织的信息,并试图搭建跨越地域、语言和文化的抗疫团结平台”。


在我填了加入EPU-JSV的申请表后,我收到了方荣的邀请,讨论线上沙龙和社群的新形式。疫情期间各式的讲座、沙龙层出不穷,几乎是文化的盛宴。不过,我们并不想止步于一场场聚会。聚会是短暂的,聚会里的一群人也很难有机会建立起联系。我们希望创造一个建立关系、沉淀所学的社群。


可能的形式很多,由于“社区发展”(Community Development)领域对弗莱雷意义上“对话”的强调,以及对解放性行动研究(Emancipatory Action Research)的使用,影响我最终确定了“共学”这个形式。


传统意义上的教师与学生关系是高度不平等的,整个教育过程被称作储蓄/囤积式教育(Banking Education)——教师拥有知识,而学生则作为被动的知识容器;在提问式教育(Problems-posing Education)中,教师和学生是共同探究者(co-investigator),知识是集体共享的(collectively owned)。弗莱雷对这样的教育过程有一些论述,而解放性行动研究是一个更为实操性的方法,具体包括如下步骤:


  • Being,我们一起意识到改变的需要;

  • Thinking,我们将大家聚在一起,分享各自的想法和经验,并且找到相关的资讯;

  • Project,我们一起制定一个行动的方案;

  • Encounter,我们一起让更多人参与到行动中来;

  • Making Sense,我们一起将我们经验转化为意义和知识;

  • Communication,我们将行动中得到新的理解分享给其他人。


英国社区发展职业标准包括Working and Learning Together一项,国内公益圈又有“共学”的用法,所以最终确定了“共学小组”的名字,并且从“706共学行动小组”(706 Collective Learning Campaign Group,后简称“行动小组”)开始,希望能借由这个过程找到一个更为具体的操作方法。


所以,我邀请了二师兄和小勺一起讨论共学小组的设计,并于2020年6月在“706青年空间”公众号上发布了招募。招募发布后,滔滔也加入到了筹备小组当中。


招募过程中,我们初步设计了框架为四周共学和八周行动的“行动小组”。最终,我们招募到了8位参与者、4位观察员和1位统筹:陈泉、黄璐、马可、秀子、雯超、眨眨、Aimee、Alice、Richard、程畛、罗西、子涵和夏威夷。


在前四周的“行动小组”中,我们学习了彼此的生命故事、夏林清的《斗室星空》、李易昆的《逆风行者》、古学斌的《行动研究与社会工作的介入》等内容。在后八周的时间里,参与者根据前四周的体验,设计了自己的共学小组,招募参与者并运行小组;每周末的时候,所有的“行动小组”成员对共学开展的情况进行复盘和反思。


在十二周“行动小组”的历程里,参与者开展了以马克思主义、教会与社会、资本与教育公平、素食主义、正面管教、新闻传播、创意写作等不同主题的共学小组。我也开始整理我们的小组历程,并整理参与者的复盘收获、收集资料编写了未完成的“706共学小组 工具包”(可在文末点击“阅读原文”查看)。在这一过程中,我对“共学行动小组”概念的理解也越发清晰,还撰写了一个简单的总结推文:共学 | 解决知识焦虑的答案就在我们中间


在去年下半年,我又先后发起了弗莱雷共学小组和706共学协作小组("Learning Facilitation Together",后简称“协作小组”)。虽然不是太久以前的事,但现在我很难准确回忆出当时开展弗莱雷共学小组的想法。尽管如此,希望将共学追溯到“解放教育”(Liberation Pedagogy)的传统,毫无疑问是我当时想要重读《受压迫者教育学》的主要动机。在读弗莱雷的那段时间,方荣和我聊到“间隔年学校”的想法,希望做一些先导的活动。想到之前善导推出的O计划对我有所启发,我就提议——给希望参与间隔年学校筹备的人,借用善导的Q小组工具包来进行能力建设。于是我吆喝了一起共学弗莱雷的Coco和十七,跟我完整筹备和开展了这次“协作小组”。


结合两次小组的经验,我对自己心目中共学小组的概念越发清晰。


Action

共学小组的原则


共学行动小组(Collective Learning Group for Action),简称共学小组,是三位及以上行动者在持续行动的过程中,利用团体过程学习、批判反思彼此经验和其它材料的团体形式。


共学小组的最终目的是行动者个人的全面发展、行动的持续发展和社会的变革。


共学小组有以下主要特点和原则:


 Collective

集体


共学行动小组的“共学”(collective learning)是共学小组在认识论和价值观上的承诺。共学是对话的过程,在平等的对话中,我们能够创造新的、实践的、解放的知识。


共学不仅仅是参与者一同学习,学习实际也是一个一起再次加工、组织知识,并且从整个共学历程中生成知识的过程。比如在“行动小组”当中,我先将团体工作中常用的“介绍你的搭档”和生命故事写作结合在一起,让大家试水,这是在筹备过程中的知识创造。而在大家各自的共学小组中,又不同程度地运用并改进了这个方法,比如秀子设置了在讨论中介绍彼此故事的环节,雯超把生命故事与大家的受教育经历结合在一起。


没有人能教别人,也没有人能教自己,而是透过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彼此教导。

——保罗·弗莱雷



Libertive

解放


共学行动小组的“行动”(action)是从实践(praxis)的意义上被使用的,即“能动地改造和探索现实世界一切客观物质的社会性活动”,尤指基于批判意识的、求解放的实践。共学不在于知识的加增,而在于解放和实践。共学直接指向行动的反思,及其它资料对于行动的意义。


共学小组是为了更好的社会而共学。对解放的贡献具体包括:

1、直接孵化,如“706共学行动小组”里,陈泉的正面管教共学小组直接面向县城的父母;

2、能力建设,如“706共学协作小组”里,为参与间隔年学校筹建的伙伴提供共学协作的机会,结束之后向教育沙龙输入了新鲜血液;

3、经验输出,在“706共学行动小组”首先编写了初步的工具包,推动了一些共学小组的开展,我也以个人身份与在“人类学源儿”、“同性恋亲友会”和“善导公益发展”等平台正在开展共学的伙伴分享了706共学小组的经验。


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

——卡尔·马克思


Processual

历程的


共学行动小组的“小组”(group),强调了小组历程(group process)不仅是为了保证小组的进行,其本身也是实践和反思的对象。通过反思,共学中的约定、决定和冲突解决等历程,都将成为在更大情境中进行实践的预演。


共学小组的历程本身是共学的材料。在开展“行动小组”时,就借由“4+8”的形式,以前四周的历程作为后八周开展小组的经验支撑;而在“协作小组”里,由于系统引入了Q小组的反馈机制,通过不断的反馈、反思和调整,筹备、复盘都成为共学的一部分。


历程需要被作为共学的材料,一方面是因为历程作为小组成员共同的经验,能够有效地建立对话的基础,可以补充大家过往经验的分享(这类分享意味着要分享者花大量的时间做脉络的梳理和陈述,才能让其他小组成员有完整的理解,而这脉络的梳理也更偏向于分享者个体的视角),进而提高共学的成效。


另一方面,团体是社会的缩影,历程回顾也能让大家对集体性、解放性有更多的理解。有研究便显示,在大团体中发言、设立议程还有做出批评等等行动时的团体动力,是与一般社会生活中高度一致的。比如,小组中你有听到不认同的观点,你在思量要不要发表意见时的心理过程,和你在工作中、在社会事件中的“习惯”是很有关系的。团体历程便能提供这种觉察和改变的机会。对于历程性,具体机制还在通过行动研究、交互学习模式和团体工作的整合不断探索。


团体是社会的缩影。

——欧文·亚隆


现在,我和Finn、Coco和十七组成了“行动研究所”的小团队,便希望借由策划合禾学堂与706青年空间共同主办的“创建你自己的共学社群”系列工作坊,继续我们的尝试。期待你的加入



作者 / 彬华

编辑 / 彬华、十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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